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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你不能傷害石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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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你不能傷害石勒!

黑夜之中,冀州信都城內數個糧倉起火,火光沖天,城內的百姓卻一點都不在意,反而有百姓歡呼雀躍。胡人都死光了,殺人狂魔胡問靜也跑了,城內大大小小的地痞流氓頭子不是跑了就是死了,這信都城竟然成了沒有惡霸,沒有官府,沒有胡人的天堂。

有百姓被大火照耀的臉色發紅,卻喜氣洋洋,比過年還要興奮:“以後再也不用擔心惡霸流氓胡人還有該死的胡問靜了!”一大群百姓歡笑,胡人肯定不敢在再來,胡問靜既然走了就不會再來,這是太好了。

有年輕男子看著大火,鄙夷極了:“胡問靜以為可以燒掉了信都城?愚蠢!”

另一個男子踏前一步,挺起了胸膛:“就算信都城被大火燒成了灰燼,我們也不會退縮!啊,大火啊,這就是我們對胡問靜的回答!”

一個女子用力點頭,熱淚盈眶:“我們絕不會屈服在胡問靜的淫威之下。”

無數少男少女臉上煥發著喜悅的光芒,看著大火,只覺迎來了新生。

一角,有百姓大聲地叫著:“我們贏了!我們打敗了胡問靜,我們贏了!”一群百姓點頭,有人抹著眼淚:“對,我們有浩然正氣,我們用沈默的力量打敗了胡問靜!胡問靜看到我們不理她,她怕了!這就是沈默的力量!”聽說某個番邦通過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打敗了占領當地多年的殖民者,今日信都城也用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用沈默打敗了胡問靜,這沈默是金,沈默是火,沈默就是力量!

另一角的百姓就沒那麽有節操了,大聲地道:“今天一天之內我們打敗了城中的地痞流氓,打敗了胡人,打敗了胡問靜!我們一天之內打敗了三股強大的勢力!我們是無敵的!信都城的百姓萬歲!”無數百姓大聲歡呼,一日之內贏三次,這是贏麻了。

有百姓大聲叫著:“信都城是英雄的城市!信都城是偉大的城市!信都城內的百姓都是偉大的人!”無數百姓歡呼,一口氣打敗了邪惡的地痞流氓、外來侵略者胡人、殘忍暴戾的□□者胡問靜,信都城內的所有人當然是偉大的人,定然將會名留青史。

有百姓擦著激動的淚水,幸福地道:“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信都城的大火太過顯眼,周圍的郡縣分分鐘就知道了前因後果。

某個城池之中,一群百姓無視街上到處都是門閥貴人的屍體,大聲地笑著:“還以為胡人和胡問靜多厲害,原來不過如此。”“門閥老爺都被我們殺了,誰還會怕胡問靜?趕來本城我們就將她砍成肉塊!”

某個城池之中,幾個門閥中人臉色鐵青,有人緩緩地道:“胡問靜為什麽不取了信都城?城內已經毫無抵抗,城池已經落到了胡問靜的手中,她為什麽不取信都城?”其餘人同樣不理解,已經到了嘴裏的肉竟然都吐了出來,胡問靜是不是腦子有病?但是以為胡問靜腦子有病的人都被胡問靜殺了,一群門閥貴人可以鄙視胡問靜的禮儀,看不起胡問靜的出身,但是絕不敢無視胡問靜的選擇。

一個門閥中人緩緩地道:“派人再去查!一定要搞清楚胡問靜舍棄信都城的真相。”其餘人一起點頭,若是不知道胡問靜奪了信都城後卻退出了的原因,今晚睡覺都睡不著。

忽然,一個門閥中人道:“難道是因為風水?天下第一大師殷浩隕落在了信都城,百姓暴動,這信都城的風水太差了。”其餘門閥中人死死地盯著那人,若是信你一句話我就是白癡!

清河城中,司馬越仔細地聽著匯報。

“……胡問靜率數百人殺入胡人之中……”

“停!”司馬越打斷道,“數百人到底是多少人?”

一百人是數百人,九百九十九人也是數百人,到底“數百”是多少人?

那匯報的人瞠目結舌,消息就是這麽寫的,他哪裏知道,而且差幾百人而已,很重要嗎?

祖逖插嘴道:“重要極了!若是這‘數百人’不到五百,那跟隨胡問靜出戰的就是胡問靜最精銳的五百鐵騎,五百人怎麽可能掌控整個城池?胡問靜退出信都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胡問靜的地盤內正在緊急的春耕,在不影響耕種的情況之下能夠調遣的士卒也就只有那五百鐵騎了。若是根據情報看,只怕胡問靜只帶了兩三百騎人潛入信都,這就更不可能管理一個信都城。

他有些感同身受:“區區兩三百人怎麽可能守住一個城池?就憑那些懦弱的百姓?”信都城的百姓懦弱無能並不稀奇,敢於拿起刀劍殺胡人的百姓反而是稀罕貨,胡問靜以前能夠逼迫百姓拿起刀劍殺賊也是因為賊人已經破城,危險程度的不同導致信都城的百姓絕不會跟隨胡問靜拿起刀劍殺胡人或者進攻信都的其他勢力。

司馬越點頭,祖逖還是年輕了。他下令道:“來人,加強對信都方向到清河等地的道路的管理,嚴格禁止任何外來人進入清河等地。”

祖逖一怔,司馬越淡淡地道:“胡問靜已經撕下了最後一層善良,她不需要再對百姓善良了。”

“以前胡問靜的行為看似乖戾殘暴,但殺的不是門閥權貴就是賊人和胡人,對普通百姓也就是殺幾個帶頭的,然後強行押解到農莊,究其本質是為了讓百姓過得更幸福。”

司馬越笑了:“胡問靜真是一個有趣的人,自古以來口口聲聲心懷天下,為百姓謀福祉的人數之不盡,但真心為百姓謀福利的人有幾個?打江山無非就是為了自己能夠搶錢搶糧搶女人,能夠把以前看不起自己的美貌小姐壓在身體底下而已。”一群謀士點頭,事實就是如此,但也就只有司馬越這種身份地位的人敢說出口。

司馬越一點不介意這些言語說穿了他的心中也沒有百姓,只是為了權利和利益,繼續道:“本王沒想到懷著如此幼稚的理念的胡問靜竟然快要統一天下了。”

司馬越微微有些出神,他仔細研究過集體農莊制度,確定這制度的蠻橫和專治之下隱藏著讓所有人過得更好的願望,他沒有想到胡問靜竟然是這樣的人,更沒想到胡問靜竟然成功了。這個結果違反了他從小學習的陰謀詭計權謀鬥爭,他可能要花畢生的時間搞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究竟奪取天下的核心手段是什麽。

司馬越笑了笑,收回了心神,看了一眼恭恭敬敬地看著他的手下們,道:“不論百姓願不願意,胡問靜就是強硬地逼著百姓們走上相對更幸福的道路,有飽飯吃,有肉吃,有衣服穿,有住的地方。”

祖逖緩緩點頭,集體農莊絕對不符合聖人之言,但是百姓吃得好住得好,身體更強壯了,不需要溺死子女了。這可真是奇怪了,為什麽在沒有仁義沒有道德的行為之下百姓竟然過得更好了?

司馬越繼續道:“但是,現在已經不同了。胡問靜已經看穿了大縉朝的致命弱點。”他大笑著,戲謔地看著一群手下,這群手下看清大縉朝的致命弱點了嗎?

司馬越不想用羞辱式的手段考核一群手下的能力,他直接揭穿了真相:“大縉朝的致命弱點就是‘以文定才’。”他想了想,又道:“或者說‘以文統武’。”

祖逖和眾人緩緩點頭,心中雪亮,文人讀了幾本書,認識幾個字,就以為上天下地無所不能了,其實所學大部分不能落地而不自知。殷浩作為天下第一大師,人人都以為是諸葛亮再世,司馬懿覆生,不想在胡問靜面前就是一個菜鳥。

司馬越道:“胡問靜擊殺了殷浩才發現大縉朝的名士個個虛有其表,坐而論道那是人人牛逼無比,真的帶兵打仗全部都是廢物。”他苦笑著,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本王屢次敗在胡問靜的手中就是例子,什麽道德,什麽讀過兵書,其實比紙上談兵還不如。”

司馬越心中淒苦,他真是用血淚作為學費才明白了真相。不然他怎麽會采取集體農莊制,全面山寨胡問靜的手段。

祖逖見司馬越眼角隱隱有淚水,急忙替他說下去:“胡問靜之前大量招攬百姓,吸收流民,建設田地,是因為畏懼各地門閥中名士如雲,唯恐遇到名將,想要用絕對的人數優勢碾壓名將,但擊殺了殷浩之後發現大縉朝的名士在沙場都是廢物……”他心中想著何止沙場,那些名士所學的琴棋書畫哪一樣對治理地方有用了?寫一篇華麗的駢文與管理地方有什麽關系?“……所以,胡問靜決定在最快的速度內以武力征討四方,什麽民心,什麽威壓,什麽大勢,統統不考慮了。”

眾人心中悲涼,好幾人哭了,胡問靜拋棄一切禮儀道德民心民意直接以武力碾壓,這如何是好?該死的!那個說“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的家夥站出來受死,“人和”有個P用,民心利得過刀劍嗎?

司馬越毫不遮掩的抹掉了眼角的淚水,道:“這信都城的百姓就是胡問靜向天下發出的警告,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眾人點頭,信都城的百姓竟然還在歡呼,他們不知道自己即將餓死嗎?

司馬越道:“本王也不要信都城的百姓。”

“本王不在意信都城的百姓愚昧無知貪生怕死,人都是貪生怕死的,百姓越是愚昧無知越是容易管理。可是,信都城的百姓已經被‘均貧富,分田地’養刁了胃口,任何要他們辛苦工作的地方都不可能得到他們的感激,他們只會在其餘百姓之中散播瓜分田地,所有東西歸自己的幸福,本王已經火燒眉毛了,為什麽還要讓一粒屎壞了一鍋粥?”

眾人點頭,聽著“火燒眉毛”四字,人人知道司馬越對胡問靜毫無底氣。

……

荒野之中,幾十騎疾奔而過,馬蹄帶起一朵朵野花和草葉,花香和草木的香氣四溢。

一個騎兵道:“將軍,前面十裏就是衡水城

了。”

石勒心中一寬,低聲道:“好!”他有千餘騎就在衡水城,雖然不多,但是與那千餘騎匯合之後就不怕胡問靜了。

張賓不善於騎馬,此刻只覺渾身骨頭疼,雙股之間更像針紮一樣,說話都不利索了,但是他依然大聲地道:“若是那……些鮮卑人……羌人的豪……傑到了衡水城,我們……就有更多的人了。”他這是提醒石勒,到了衡水之後萬萬不能提再次大敗的事情,不然威望再次下滑,只怕再也不會有人投靠他了。

石勒聽著張賓斷斷續續的言語,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緩緩點頭,無論如何不能說又敗了,若是他一再敗在胡問靜的手中,天下豪傑為什麽要投靠他而不是投靠胡問靜?只是他不說,胡問靜會說,無數信都的百姓會說。

他看著張賓,這如何是好?

張賓在馬背上微笑著,只是疲倦痛苦之下這笑容一點都不溫和,反而詭異無比:“我們沒有失敗!我們在信都取得了偉大的勝利。”

石勒死死地盯著張賓,你腦子秀逗了?

張賓繼續道:“我們粉碎了胡問靜一舉擊殺我們的陰謀,沈重打擊了胡問靜不可一世的囂張氣焰,我們用浴血奮戰告訴胡問靜,我們胡人是不可戰勝的!我們沒有輸,我們贏了!我們在胡問靜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我們改變了世人對胡問靜不可戰勝的錯誤看法,改變了世人認為胡人殘忍好殺的片面看法,我們用信都城的血戰證明了我們胡人是善良的,是勇敢的!我們才是信都城的勝利者!我們贏了!胡人萬歲!”

石勒佩服地看著張賓,真國士也!

張賓繼續道:“胡問靜畏懼我們胡人的力量,畏懼我們執行漢人種地、胡人打仗的方針,這是我們的勝利!我們又贏了!我們一定要堅持到底,絕不改變我們的方針!”

幾十騎一齊鼓掌:“我們贏了!我們又贏了!”

石勒容光煥發,一掃方才的猶豫和惶恐,對,他贏了,他又贏了!他大聲地道:“我們去衡水城!”聲音中充滿了自信,意氣風發。

張賓看一群人,知道贏了還發什麽呆?趕緊整理衣衫啊!一副逃兵的模樣像個P的英雄。

衡水城中響起了號角聲,有人大聲地叫著:“是石勒將軍來了!石勒將軍來了!大家快出來迎接石勒將軍!”

城內無數胡人轟然大叫:“迎接石勒將軍!”無數漢人百姓無奈地被裹挾著出了衡水城,衡水城內最近多了不少胡人,以後只怕日子不好過。

有漢人百姓看看左右,低聲道:“有消息說,張賓建議漢人種地,胡人打仗。”四周的漢人松了口氣,能保住性命已經是大好事,其餘也不敢奢求了。

無數胡人和漢人百姓出了衡水城,看著遠處的石勒緩緩而至,有漢人百姓大聲地叫:“石勒將軍萬歲!”其餘漢人使勁地鄙夷那個家夥,你丫就是漢奸王八蛋!然後微笑著歡呼:“石勒將軍萬歲!”

千餘羯人騎兵擠在城外大聲地呵斥著:“那就是我們的將軍石勒!”“我們羯人的英雄石勒!”“還不快點跪下!”

一個個漢人慢慢地跪下,大聲地歡呼:“石勒將軍萬歲!”“英雄石勒!”“石勒石勒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張依柔站在無數人的前面,看著石勒騎著駿馬緩緩靠近,心中柔情百轉,低聲道:“那就是我的英雄,那就是我的天神!”她渾身顫抖,想著石勒會當著無數人的面從馬上俯身將她扯上馬背,橫抱在懷裏,她就渾身發軟,臉泛紅暈。“啊,我的天神啊!”

張依柔看著遠處石勒潔白的皮膚,刀削般的臉龐,碧綠的眼睛,只覺幸福到了極點。

石勒微笑著望著兩裏地外迎接的百姓,這英雄歸來的底氣是不怎麽有的,但是無論如何必須為了大業撐下去,只要有了十萬胡人鐵騎,那麽他就是真正的胡人的英雄。他情不自禁地低聲道:“我石勒回頭就砍死了胡問靜!”

忽然,身邊有人道:“胡問靜……是胡問靜……胡問靜來了!”

石勒渾身一顫,死死地盯著那群歡迎的人,不可能,不可能!胡問靜不可能又潛伏到了衡水城!他惡狠狠地看著一張張歡迎者的面孔,想要找出胡問靜的蹤跡,張賓的怪叫聲傳了過來:“胡問靜追來了!”

在心裏混亂無比的時刻,石勒竟然神奇地理解了“追來了”三個字,轉頭望去,只見身後百餘丈的地方胡問靜帶著百餘騎慢悠悠地靠近。

石勒使勁揉眼睛:“不可能!不可能!胡問靜不可能追得上我們!”從信都城出來之後他一路馬不停蹄,怎麽可能被胡問靜追上?大家都騎馬,難道胡問靜的馬長了翅膀不成?

張賓慘叫著:“將軍快逃!”管胡問靜的馬有沒有長翅膀,快逃啊!

石勒陡然一震,急忙催馬,可是戰馬跑了許久,早已徹底沒力氣了,哪裏還有力氣奔跑?

張賓厲聲道:“都跟著我喊!胡問靜偷襲將軍,快來護駕!”詞語是不是用錯了,這個時候誰忒麽的在乎!

幾十騎陡然反應過來,齊聲大叫:“胡問靜偷襲將軍,快來護駕!”

信都城外無數人聽見了呼喊,一齊怔住。不少從草原來的胡人莫名其妙:“胡問靜是誰?”其餘胡人也不知道,好像對這個名字稍微有些印象,似乎是漢人的一個頭領,其餘就不怎麽清楚了。一群胡人無所謂,管那個胡問靜是誰,看上去只有區區百餘人,這裏這麽多人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了她。有胡人的目光立刻深邃了,石勒好好的豪爽草原男兒到了漢人的地盤之後也變得狡詐了,竟然想要表演當眾擊殺漢人頭領威震天下的戲碼。來自草原的胡人們熱切或無聊的看著石勒,草原生活枯燥無聊,能夠看戲也是不錯的。

一群漢人百姓驚得呆住了,有人道:“胡問靜不是在洛陽嗎,怎麽到了衡水?”有百姓駁斥道:“胡問靜就在鄴城,聽說她吃了鄴城三四十萬人。”又是一個百姓道:“胡說,那是胡人吃了鄴城的三四十萬人。”有人喃喃地道:“胡問靜難道不是傳說,是真人?”平民乞丐在幾年之內成為皇帝的故事與放牛娃娶了仙女有什麽區別,怎麽會是真的?

千餘羯人騎兵翻身上馬,縱馬疾馳:“救石勒將軍,殺胡問靜!”

有羯人騎兵看了一眼距離,兩裏地,有些遠啊,戰馬不可能一口氣沖鋒趕到的,是不是先小跑一裏半,最後半裏地沖鋒?

一群羯人用看傻瓜的眼神看那羯人騎兵,石勒被人追殺,你丫的竟然小跑?石勒若是死了也就罷了,石勒沒死信不信你全家就成為胡問靜的奸細被砍成幾百段?

一群羯人騎兵毫不體恤馬力,死命地鞭打,戰馬沖鋒兩裏地是不可能的,但是為了救石勒必須表現的無比拼命,要是戰馬吐血而亡,那麽就下馬跑步救石勒。

石勒催著戰馬,但是戰馬不論怎麽鞭打也就只能小跑,他驚恐地轉頭看身後的胡問靜,不見胡問靜催馬沖刺,他心中大定:“大家不要慌,胡問靜的戰馬也沒有力氣了!”張賓等人大喜,大家的戰馬都是廢物了,誰怕誰啊!

石勒一會兒轉頭看胡問靜,一會兒轉頭看迎面疾馳而至的千餘羯人騎兵,估算著距離,只覺只要情況沒有變化,他絕對可以在胡問靜追上他之前與千餘騎兵匯合,然後看著千餘騎兵斬殺胡問靜。

“一千個體力充沛的羯人勇士面對精疲力竭的胡問靜,誰會贏?”石勒問自己,然後P的客觀冷靜評價統統滾蛋,羯人勇士必須贏!

眼看千餘羯人騎兵越來越近,距離石勒同樣只有百餘丈了,石勒大喜,千餘羯人迎面而來百餘丈,胡問靜在背後追趕百餘丈,換個稚童也知道誰先到。

石勒回頭看了一眼胡問靜,眼神之中充滿了得意和狂傲,霸氣側漏:“胡問靜,我石勒將會取代你的存在,吞噬你的氣運,你的一切都會成為我石勒的!”

“啊啊啊!”張賓慘叫。

石勒怒了,老子在裝逼,你慘叫什麽?他轉回頭,還沒有去看張賓就看到了迎面而來的千餘羯人騎兵,同樣慘叫出聲:“啊啊啊啊!搞毛啊!”

那千餘羯人騎兵的速度竟然越來越慢了!

那千餘羯人騎兵一點辦法都沒有,戰馬沖鋒兩裏地已經盡了全力了,速度不可避免地開始下降,還會不斷地下降,直到無限接近零。

石勒死死地看著百餘丈外的千餘騎兵,身為草原的雄鷹不知道戰馬不可能沖鋒兩裏地?

千餘騎兵悲哀地看石勒,我們忠心救主!

石勒眼神冰涼,王八蛋,老子要砍死你們!

千餘騎兵悲哀地看石勒,不是我們不中用,是馬兒不中用,能怪我們嗎?

石勒惡狠狠地看著千餘騎兵,千餘騎兵悲傷極了,要是戰馬停下了奔跑,難道他們真的要跑步救石勒,直到跑得吐血?

千餘羯人騎兵越來越慢地靠近石勒,石勒計算距離依然很是欣慰,怎麽都比胡問靜先接觸,然後有一千騎兵阻擋,他怎麽都來得及逃進衡水城,然後換一批新馬繼續逃,什麽千秋功業統統沒有小命重要。

胡問靜測算著距離,高高地舉起了手臂:“向前!向前!一直向前!直到戰死!”

百餘人齊聲呼喊:“向前!向前!一直向前!直到戰死!”

整齊的聲音傳出老遠,哪怕是衡水城內的百姓也聽見了。石勒驚恐地轉頭,正好與胡問靜目光相遇,只覺一股殺氣直入心中,所過之處渾身冰涼。

“殺!”胡問靜厲聲道,縱馬疾馳,百餘騎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後沖了出去。

石勒的幾十騎、千餘羯人騎兵、衡水城外的無數胡人和漢人百姓一齊死死地盯著胡問靜,只覺那擂鼓般的馬蹄聲讓心跳加速。

石勒看著胡問靜的戰馬速度陡然拉滿,眼珠子都要

掉了,為什麽你的戰馬能夠跑這麽快!

有草原來的胡人看著戰場,只覺石勒演戲是不是演過了,千餘耗盡了戰馬力量的騎兵遇上百餘騎沖鋒,只怕要承受巨大的損失。

那千餘騎兵的頭領咬牙厲聲叫道:“救石勒將軍!”一刀刺在了馬屁股上,戰馬慘烈的長嘶,陡然奮力沖了出去。其餘騎兵同樣一刀刺在了馬屁股上,這已經不是為了救石勒了,這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無論如何要把戰馬的速度提起來!

石勒看著再次提起速度沖鋒的千餘羯人騎兵很是安慰,戰馬死了大不了再買,與性命相比銀子算老幾?下一刻,石勒的臉色大變:“不對……不對……不對啊!老子就在兩只奮力對沖的騎兵中間啊!不要對著我沖鋒!避開一點,避開一點!擦肩而過!你丫個蠢貨,擦肩而過啊!”

胡問靜與千餘騎兵誰勝誰負還不知道,但是被兩只騎兵夾擊的石勒等人死定了!

三支騎兵隊伍飛快地撞擊在了一起,慘叫聲四起,鮮血四濺,不時有人墜馬,也有戰馬倒下。地上的沙塵四起,很快比馬還要高,遮蔽遠處觀望的視線,衡水城外的百姓的心怦怦地跳,到底是贏了?

百餘騎沖出了沙塵勒馬修整,但朦朧中看不清是誰。

衡水城外的眾人睜大了眼睛,有的人期盼是石勒,有的人期盼是胡問靜,有的人誰也不期盼,只想看熱鬧。

沙塵漸漸平息,那百餘騎越來越清楚。有眼尖的人大聲叫道:“是漢人!”

只見那百餘騎身上滿是血跡,卻個個坐的筆直,傲然看著四周。

一群草原來的胡人大罵:“石勒這個廢物!”有人叫道:“我們去殺了那些漢人!”其餘胡人大聲地叫著:“殺了漢人!”至少有千餘胡人跳上了馬背,想著裏許外的胡問靜疾沖。

胡問靜舉起滿是鮮血的長劍,厲聲道:“向前!向前!一直向前!”

百餘騎跟在胡問靜背後再次疾沖,蓬松的紙甲在風中顛簸,身上沾染的血跡在顛簸中灑落,留下一道滿是斑斑點點的血跡的道路。

兩軍相遇,某個草原來的胡人厲聲大叫:“殺!”一刀砍下胡問靜。

劍光一閃,那個胡人的人頭飛起。

不等那人頭落地,胡問靜已經沖入了胡人騎兵之中,一顆顆人頭拋飛,仿佛永無止境。

戰馬對沖瞬間對沖而過,胡問靜厲聲大叫:“轉彎!轉彎!”戰馬奮力兜轉,再次與同樣奮力兜轉的胡人騎兵相遇,人頭和鮮血四處亂飛。

衡水城外,無數人看著戰場上的胡人騎兵越來越少,只覺如夢如幻。

廝殺聲終於停止的時候,衡水城外兩裏之內到處都是屍體和鮮血,再也看不到一個騎在馬背上的胡人,無數無主的戰馬在戰場上駐留。

石勒在一堆屍體之中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他沒有受傷,他找準機會主動跳下馬裝死。石勒心中有些憤怒,又有些得意,胡問靜一定想不到他會裝死。他不擔心胡問靜檢查屍體,他在臉上抹了一把鮮血,粗粗一看就是一個死人。胡問靜多半會以為他已經在戰亂之中縱馬逃到了其他地方,然後四處搜索,或者乘機進攻衡水城。不論哪一種他都會安然無恙。

石勒心中大笑,只要躲過了這一劫,他就會得到巨大的提升,直接化為蛟龍。

“砍下每一具屍體的腦袋,胡某要拿胡人的腦袋當球踢。”胡問靜的聲音傳了過來。

石勒大驚失色,死變態!砍人腦袋幹什麽!他聽著四周不斷傳來的刀劍入骨聲音,只覺身上所有的汗水都瘋狂湧了出來。

“不,不要殺我!”遠處有人慘叫道。

石勒悄悄睜開一條縫,看到一個胡人拼命地逃走,可沒跑了幾步就被一個小巨人追上,一刀砍成了兩截。他心中惶恐,若是繼續裝死只有死路一條。石勒一咬牙,道:“胡問靜,我是石勒。”

他慢慢地睜開眼睛,緩緩站起,平靜地道:“我就是羯人石勒。”

一個個裝死的羯人從地上慢慢爬了起來,一眼看去至少有三五十人。

石勒看著四周,看到了正慢慢爬起來的張賓,看到了張賓臉上的苦笑和無奈,他心中有些鄙夷和憤怒,若不是這個人說要用信都的漢人種地,他會落得如此下場?若是他能夠僥幸不死,他一定要殺了張賓全家!

石勒繼續向四周看,看到了遠處衡水城外呆呆站著的無數胡人和漢人,看到了正在四周砍下屍體腦袋的胡問靜的士卒,又看到了正在從身上解下小問竹的胡問靜。

張賓輕輕地活動筋骨,他倒不是故意裝死,而是騎術不佳,不小心摔了下來,然後運氣爆棚沒有被馬蹄踩死,幹脆倒地裝死了。他看了一眼四周,確定石勒今日必死無疑。胡問靜一路追到了這裏,又要砍下所有屍體的腦袋,擺明了是要將石勒斬草除根,石勒怎麽可能還有活路?張賓再也不看石勒,這個蠢貨還以為有機會活下去呢。張賓淡淡地笑著,他倒是有機會活下去的。胡問靜缺少管理地方的官員,他有經天緯地之才,只要願意投降胡問靜,胡問靜一定倒履相迎。

張賓淡淡地笑著,賈詡投降曹操後過得舒服極了,他也可以做賈詡的,當然,若是運氣好說不定還能做個司馬懿。張賓掃了一眼胡問靜,沒有成親,沒有兒子,沒有兄弟,他說不定真的可以成為司馬懿。

石勒看著胡問靜,緩緩地道:“胡問靜,我石勒願意向你投降。”他臉上帶著溫和又自信的微笑,他石勒願意向胡問靜投降,胡問靜應該會接受他的投降的,因為他有胡問靜不得不接受的理由。

石勒認真地道:“我是羯人的英雄,未來的幾個月內會有十萬羯人到達衡水聽從我的命令,這十萬羯人勇士中的大半會自帶戰馬,他們每一個人都是百裏挑一的勇士,他們能夠在百丈之外射中鳥兒的眼睛,可以砍斷比人還要粗的大樹,可以連續追趕敵人七天七夜。”

石勒微笑著,胡問靜一定會冷冷地質問真的有十萬胡人勇士投靠他?只要胡問靜這麽問,他的小命就保住了。

他微笑著看著胡問靜,等著胡問靜發問。

胡問靜的聲音認真極了:“有沒有受傷?”石勒心中大喜,胡問靜關心他?難道又是一個張依柔?他是不是該用最帥的姿勢微笑?是不是該大步走過去一把摟住胡問靜深情地吻下去,吻得胡問靜全身發軟?

“姐姐,我沒有受傷……哎呀!我的糕餅壓扁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委屈地叫著。

石勒溫和地看著小問竹,只要他能夠成為胡問靜的手下,遲早把小問竹砍死了,辦法很簡單,只要他稍微對小問竹好一些,胡問靜一定會吃醋而砍死了小問竹。

胡問靜仔細檢查小問竹的身體,確定沒有受傷,柔聲道:“哎呀,糕餅壓扁了,不過糕餅壓扁了也能吃。”小問竹用力點頭,拍拍身上的灰塵:“姐姐要不要吃糕餅?”胡問靜道:“要!大的一半給我,小的一半給你。”小問竹用力點頭:“好啊,好啊。”

石勒心中怒火沖天,他在談大事,胡問靜竟然陪小孩子吃糕餅?他就要呵斥,忽然心中一動,這叫做欲擒故縱。胡問靜一定看中了他的十萬胡人大軍,看中了他的英俊臉龐、二十六塊蜈蚣精腹肌,故意打壓他的氣勢。

石勒微微一笑,繼續平靜地道:“閣下為何不能統一中原?因為沒有兵馬,因為沒有糧草。漢人很會種地,可是漢人卻不是最好的戰士,漢人的身高和體型註定了漢人不如胡人的力量大。若是閣下有十萬勇猛的胡人大軍在手,有無數的漢人耕種糧食,何愁不能統一中原?”

“我石勒屢次敗在閣下手中,深深地感受到了閣下的武勇,天下唯有閣下才是真英雄。我石勒願意為真英雄效力,征討四方,剿滅天下不服之臣,統一天下,創建萬世不易的王朝!”

石勒單膝跪下,眼神之中冒著光,誠懇的神情感動了天地。

胡問靜的聲音溫柔無比:“來人,找棵樹把這家夥綁起來,剮了。註意不要被小問竹看到,小孩子不要看太多血腥,看多了很容易成為變態的。”

小問竹扁嘴:“我才不要看,又不是沒看過。”又殷勤的看著胡問靜:“姐姐,把他的人頭砍下來給我當球踢吧。”

胡問靜怒視小問竹:“你已經是變態了!今晚不準吃飯!”

石勒微笑道:“我石勒精通……”

“噗!”石勒肚子上挨了一拳,立馬變成了蝦米。

祂迷收回拳頭,轉頭看四周,怒了:“樹林竟然距離這裏好遠!”其餘人嘻嘻哈哈,一點沒將四周無數的胡人和漢人百姓放在眼中。

衡水城外,一群漢人百姓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的沙場,好些人情不自禁的走近幾步,滿臉的笑容,附近雖然血腥了一些,但是親眼看到打仗、殺人、淩遲等等事情夠他們吹牛一輩子了。

一群胡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人驚恐不安,雖然與石勒不是一個族的,但是兔死狐悲物傷其類。有人完全不在意,草原上你殺我我殺你的事情多了去了,石勒戰敗了,石勒的部落就該歸勝利者所有,勝利者怎麽會殺死自己的俘虜毀壞自己的財產?當然,他們不是石勒的手下或者族人,不屬於勝利者的財產,有機會逃走就是了。有人鄙夷地看著石勒,這就是大名鼎鼎的羯人英雄?垃圾!有人卻拼命地向後退,百餘人殺了兩千餘胡人騎兵,似乎還毫發無傷,這些人太可怕了!

自從石勒站起來後,張依柔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石勒,她喃喃地道:“還好,我的天神沒有受傷。”她看著狼狽不堪,臉上身上都是鮮血的石勒心疼極了,胡問靜怎麽可以這樣對待石勒?

張依柔看著祂迷扯著石勒準備千刀萬剮,憤怒地大聲地叫道:“你不能傷害石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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